万有瘾力holic
跟风大概是人类的通病。
一部女性题材的剧作火了后,各种“挂羊头卖狗肉”的都市女性群像剧都开始井喷式出现,企图在市场分上一杯羹。
这不,连发表过“厌女”言论的冯小刚都跟风拍了部《北辙南辕》,让人迷惑的程度堪比我听到包贝尔要翻拍《阳光姐妹淘》。
相信不止我一个人有疑问,一个不尊重女性的导演,能拍好女性题材吗?
大导下凡拍网剧,本以为是降维打击,又或是电影咖要来拉高网剧的上限,但不好意思,降维打击没做到,降的只有豆瓣评分,豪华的演员阵容和制作班底,最后交出了一份不及格的考卷——评分仅有4.7分。
也就是说,它比郭敬明的《小时代》系列还低了0.1分,比邓超导演的《分手大师》还低了0.4分。我不知道这一次冯导是否还要责怪观众审美出现问题,但显然这部站在风口上的网剧,不仅没有飞起来,而且还成为了他作品里评分垫底的一部。
都市女性群像剧扎堆,在一众悬浮的剧作衬托之下,将最近新上线的《我在他乡挺好的》凸显得尤其得好。
目前它的豆瓣评分为8.3,看完前四集,我发现了它和《北辙南辕》最大的不同——前者是在观察女性的生活,而后者是在臆想现在的女性应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。
编剧们什么时候能意识到绝大多数女性都住不起那么大的house,穿不起一身logo的奢侈品,我们每天的日常是在人挤人的地铁里度过艰难的通勤时间,往往上一秒还在为挤上这班地铁而庆幸,下一秒就被挤压得没有丝毫生存空间,眉头紧锁戴上耳机。
绝大多数女性都不像那些悬浮的都市剧里穿着时髦、时刻化着全妆,真实的情况是她们可能为了赶一个项目,忙得没时间休息,好几天没洗头。
多真实,这两个镜头在北上广深的地铁里,每天都在发生。
01
成年人的崩溃
往往就在一瞬间
故事的第一幕,是有人从天桥跳了下来。
胡晶晶自杀了,在她生日这天。
她的朋友们还在赶来为她过生日的路上。
这天早上,胡晶晶还没有出现任何异样,她照常上班,照常去找客户谈业务。
今天是她生日,她心情不错,在微信群里她一一回复了好友们的生日祝福,她说客户准备找她开单了,她心情异常兴奋。
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?
大概是从她被上司劝导“主动辞职”开始的。
“你是你们组里加班加得最少的。”
“年轻人不能太自私,你完成了自己的工作,也应该要帮别人完成工作。”
“别的同事要么有人脉资源,要么就是天天加班态度好,这是综合考虑的结果。”
以上是她被领导解雇的理由,没有人脉资源、没有天天加班。
公司舍弃了她,连赔偿金也不愿意出,还威胁恐吓她如果继续闹下去会让她档案不好看。
在生日这天,她失业了。
倒霉的事不止一件,地铁上有个小朋友吃雪糕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衣服,一片污渍异常刺眼,她走出地铁站口,把脏了的衣服扔到一旁的垃圾桶。
走到天桥时,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,是网贷打过来催款的。
挂断电话后的片刻,手机不小心掉了下去,摔得四分五裂。
“成年人的崩溃,往往就在一瞬间。”
胡晶晶纵身一跃,从天桥跳了下去。
许多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自杀,明明在不久前她还是那么平静,平静得没有任何征兆,在去生日宴前,她还回家换了身新衣服,化了个美美的妆。
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是被工作了四年的公司突然辞退,还是因为手机不慎掉落,砸得粉碎,抑或是当情绪积压到一个临界点,所有不是问题的问题都变成了问题。
我很同意金靖在微博上发的小作文,她说“当乐观的人开始难过,属于她的自我就烟消云散了,成年人的崩溃是日积月累的……稍有不慎就会砰地爆发,就是如此猝不及防,就是如此惨烈。”
02
你说它贩卖焦虑
可这就是现实
老实说我能理解为什么很多人吐槽这部剧在贩卖焦虑,因为确实看得人很焦虑。
马上就到临产期了却还在公司工作的女上司,开会途中羊水破了,她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,还在惦记着工作,叮嘱手下的员工今天一定要把产品定下来。
她拼命到这种程度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轻易取代,但镜头一转,公司已经找到了接替她的新总监,即刻上任。
故事的主角之一,纪南嘉,是一家活动策划公司的老板,标准的霸道女总裁,座驾是宝马,精明能干,事业有成,但还是逃不过父母的催婚,在他们眼中,再有钱,不结婚生子也是白搭,婚姻才是衡量女人成功的标杆。
事业如此成功的她,在相亲市场上,却因为年龄和外貌被普通却自信的相亲对象挑挑拣拣,这一段可谓是人间真实。
频频相亲失败后,婚恋网的工作人员对她道出真相:“这个年龄段的男性呢,他普遍比较喜欢30岁以下的女性,而且男性对于女性赚钱比自己多这个事是介意的,因为他觉得没面子啊。”
故事的另一个主角,乔夕辰,从毕业开始就北漂。
在大城市里找不到归属感,在公司呆着的时间比在出租屋的时间还要长,时刻焦虑会不会因为达不到业绩要求被公司解雇。
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场景是她在公司里加班,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和家里人打电话,妈妈叮嘱她不要为了省钱而拼车,挂了电话,妈妈在微信上她发了个红包,让她记得打车回家。
看到消息的那一秒,她的眼睛立刻红了。
这个画面或许只有在外漂泊过的人才会感同身受,明白她此刻的眼红是因为什么。
往往在这个时候,家里人给予的温暖,让人觉得又感动又委屈,我们本可以留在父母身边,过着富足舒适的生活,我们本可以不用大半夜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熬夜加班,为了那点微薄的工资拼命。
她说,“北京太大了,显得我们都微不足道的。”
剧中许多人物我都能在生活中找到原型,从朋友口中听说、又或是自己亲眼所见。
临产前一天还在公司加班的女强人,坐月子期间直接把整个团队叫去医院开会,从头到尾没有缺席过任何一个项目。
这是我一个在广告公司的朋友和我分享的故事,而我朋友本人或许更贴近乔夕辰的角色,她天天没完没了地加班,朋友聚餐永远约不上她,项目最忙的那段时间,她凌晨一两点才到家,她说她有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过她合租的舍友,因为她们的作息完全碰不上。
你说这部剧在贩卖焦虑,可这就是现实。
熬夜加班,因公司末位淘汰制而恐慌的年轻人;
不敢停下一步,怀孕也不敢离开工作岗位的女上司;
无论多成功,仍然会被各种judge的女强人……
每个女性都有不同的困境,无一例外,她们身上映照着许多人的影子。
这部剧的剧名,或许也是来源于生活中最常见的那一幕——当家里人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时,你总会下意识地说“我过得挺好的。”
而这句话真正的答案,只有在异乡漂泊过的人才知道。
希望能有更多这样的作品出现,不再是悬浮失真的剧情,女性的形象也不是扁平单一的一张脸,虽然各有感情线,但不再是爱情至上的恋爱脑,只聚焦在与霸总的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上,事业线的发展也不再是依靠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成功。
当女性群像剧的镜头对准了女性真实的困境,或许女性才能得到更多的理解与宽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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